在堂大姐的喜宴上
张灵峰
今天,参加堂大姐娶儿媳妇的宴席,排场有些大,近40多围桌。能请的亲朋戚友都请了,因此,我有幸见到30年前玻璃厂那些美女们,她们个个都已变成白头老妇。当堂大姐过来敬酒的时候,看到她一脸慈颜醉笑,我就知道她现在有多幸福了。
人生匆匆,刹那芳华。从前在玻璃厂工作过的那些女工,她们居然还记得我这个顽皮稚子,并说起一段又一段惊险往事,时而慨叹,时而惋惜,时而哀怨,交织着无穷不尽的爱恨情愁。最后,她们一致地祝福那个,曾经掉下深深的水井的男孩子——我。
我打开封尘已久的记忆,参与她们的叙旧中。
那时候,我为好几个女工取过花名,她们记忆犹新,竟当众给我唱了出来:“狗肉连,吃了不给钱。”那个阿连大姐是我们村的,曾与我堂大姐一起工作过。她年轻的时候泼辣得很,厂里的人都不敢惹她。有些大叔帮她取花名为“狗肉连”,于是我也跟着学叫,并加了一句,“吃了不给钱。”她听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就追着我打,老脱我裤子。席站间还谈起有阿容、阿柳,她们都已年过半百的徐娘。记得当时阿容,在宿舍里给她男朋友留宿,传得沸沸扬扬。后来那个男朋友却另娶他人,她就羞耻地辞职,一时间,打听她消息的老实大龄男无数。阿柳却是一个风骚得很的女子,16岁就出来工作,工作第二年的重阳节,听说在圭峰山和几个男子露营,被家人找遍了山头,消息传开,她也从始消失于玻璃厂,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当我看到堂大姐这些同事,那安祥而从容的脸颊写满岁月的沧桑和人生的无耐,以及这三十年来的移风易俗,使她们变得那么异常滑腻和那不合身的乖巧。从她们的言谈,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是幸福,就会快乐!
还有那些姑姑、表姨,她们都已两鬓如霜。在那个年代,农民想出来做工人,一定要有政府权力部门关系。炳子表伯,在双水镇工业总公司是班子成员,所以我们家族的女人,基本都在玻璃厂捱世界,但大都是临工,只有我妈是职工,所以我当时很招人喜欢,逗我上女宿舍、女厕所的都不下几十回。后来,我进小学了,才知道那个羞。
我那些美女们亲戚,在玻璃厂工作时间最长是我堂大姐,直做到新世纪初下岗潮关厂为止。最短是堂二姐,她爱时髦、怕辛苦,每一份工作,做上一年半载就换,在十多年里,不停地变换着,用尽我五伯的所有资源。
记得有一年,我堂二姐学会开摩托车,载上我去兜风。我应该是第一次乘坐摩托车,生怕会摔下来,双手死死抓住后车架,开了一段路,我恳求她开慢一点。她却笑着说,要我抱着她腰,可我不敢,只扯着她衣服。最后她严厉地吆喝,命令我一定要紧紧搂住她,还说,“我是你姐,你别不好意思啊”。但我还是没有开放胆子。
后来,我偶然看到堂二姐在村头巷尾学吸烟,翘着二郎腿,我就主观地认为她是坏女孩。我读高二那一年,在上学路上碰到她,问她去哪儿?她甜蜜地笑说,去男朋友家。又有一年我跑邮路,她看到我,带着小孩子,追上来跟我打招呼,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刚刚酒席上,我又见到她,已经是鱼尾纹长长的村妇,头发染着棕色,穿着短裙、黑丝袜、高靴子,依然那样亲切地叫我常弟弟,我心里温暖无比,又觉得对不住她,瞬间,我潸然泪下。因为我以前在邮政上班,她的住所就在我单位附近,每次她路过双水邮政见到我时,总是邀我去她家做客,而我总佯装热情地答应,内心只是计划到年底,把邮政发的年货送点给她,可惜只有过这么一回的行动。堂二姐过得不容易,因为她结婚后自己没啥工作,丈夫又好赌博,家境过得很紧巴。
与堂二姐相比,我堂大姐就简单淳厚多了。也许堂大姐的长相过于肥圆,她在工作的时候,不讨男孩子喜欢,从而没有发生过自由恋爱,26岁那年,经媒人婆介绍,两个月后就嫁给一个比她高出一个你头的壮硕男人,从始过上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没有星火,也没有斑斓,更没有像我们所谓的诗意和远方的召唤。听她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江门市,心里盼望着她的儿子,在往后的岁月里能带她出外走走,可又怕耽误儿子的种种。
玻璃厂,我经常梦到。梦见那儿灯火辉煌,梦见车间机床日夜轰鸣,梦见女工拣瓷砖片的“哒、哒”声和着莺啼雀语,梦见那个上千度高温的红红火火的熔炉,梦见那些雪白晶莹的碱沙子,梦见那些美丽而勤劳的大姑娘,她们的一颦一笑,勾引起我无限的美好的童年回忆。特别我那个,个子有点矮,但挑一百斤重担的堂大姐,最让人不能忘记的是,她挑担走路时通红的脸蛋,和那一起一伏的胸脯……
人生匆匆,刹那芳华。从前在玻璃厂工作过的那些女工,她们居然还记得我这个顽皮稚子,并说起一段又一段惊险往事,时而慨叹,时而惋惜,时而哀怨,交织着无穷不尽的爱恨情愁。最后,她们一致地祝福那个,曾经掉下深深的水井的男孩子——我。
我打开封尘已久的记忆,参与她们的叙旧中。
那时候,我为好几个女工取过花名,她们记忆犹新,竟当众给我唱了出来:“狗肉连,吃了不给钱。”那个阿连大姐是我们村的,曾与我堂大姐一起工作过。她年轻的时候泼辣得很,厂里的人都不敢惹她。有些大叔帮她取花名为“狗肉连”,于是我也跟着学叫,并加了一句,“吃了不给钱。”她听着心里肯定不舒服,就追着我打,老脱我裤子。席站间还谈起有阿容、阿柳,她们都已年过半百的徐娘。记得当时阿容,在宿舍里给她男朋友留宿,传得沸沸扬扬。后来那个男朋友却另娶他人,她就羞耻地辞职,一时间,打听她消息的老实大龄男无数。阿柳却是一个风骚得很的女子,16岁就出来工作,工作第二年的重阳节,听说在圭峰山和几个男子露营,被家人找遍了山头,消息传开,她也从始消失于玻璃厂,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当我看到堂大姐这些同事,那安祥而从容的脸颊写满岁月的沧桑和人生的无耐,以及这三十年来的移风易俗,使她们变得那么异常滑腻和那不合身的乖巧。从她们的言谈,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是幸福,就会快乐!
还有那些姑姑、表姨,她们都已两鬓如霜。在那个年代,农民想出来做工人,一定要有政府权力部门关系。炳子表伯,在双水镇工业总公司是班子成员,所以我们家族的女人,基本都在玻璃厂捱世界,但大都是临工,只有我妈是职工,所以我当时很招人喜欢,逗我上女宿舍、女厕所的都不下几十回。后来,我进小学了,才知道那个羞。
我那些美女们亲戚,在玻璃厂工作时间最长是我堂大姐,直做到新世纪初下岗潮关厂为止。最短是堂二姐,她爱时髦、怕辛苦,每一份工作,做上一年半载就换,在十多年里,不停地变换着,用尽我五伯的所有资源。
记得有一年,我堂二姐学会开摩托车,载上我去兜风。我应该是第一次乘坐摩托车,生怕会摔下来,双手死死抓住后车架,开了一段路,我恳求她开慢一点。她却笑着说,要我抱着她腰,可我不敢,只扯着她衣服。最后她严厉地吆喝,命令我一定要紧紧搂住她,还说,“我是你姐,你别不好意思啊”。但我还是没有开放胆子。
后来,我偶然看到堂二姐在村头巷尾学吸烟,翘着二郎腿,我就主观地认为她是坏女孩。我读高二那一年,在上学路上碰到她,问她去哪儿?她甜蜜地笑说,去男朋友家。又有一年我跑邮路,她看到我,带着小孩子,追上来跟我打招呼,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刚刚酒席上,我又见到她,已经是鱼尾纹长长的村妇,头发染着棕色,穿着短裙、黑丝袜、高靴子,依然那样亲切地叫我常弟弟,我心里温暖无比,又觉得对不住她,瞬间,我潸然泪下。因为我以前在邮政上班,她的住所就在我单位附近,每次她路过双水邮政见到我时,总是邀我去她家做客,而我总佯装热情地答应,内心只是计划到年底,把邮政发的年货送点给她,可惜只有过这么一回的行动。堂二姐过得不容易,因为她结婚后自己没啥工作,丈夫又好赌博,家境过得很紧巴。
与堂二姐相比,我堂大姐就简单淳厚多了。也许堂大姐的长相过于肥圆,她在工作的时候,不讨男孩子喜欢,从而没有发生过自由恋爱,26岁那年,经媒人婆介绍,两个月后就嫁给一个比她高出一个你头的壮硕男人,从始过上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没有星火,也没有斑斓,更没有像我们所谓的诗意和远方的召唤。听她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江门市,心里盼望着她的儿子,在往后的岁月里能带她出外走走,可又怕耽误儿子的种种。
玻璃厂,我经常梦到。梦见那儿灯火辉煌,梦见车间机床日夜轰鸣,梦见女工拣瓷砖片的“哒、哒”声和着莺啼雀语,梦见那个上千度高温的红红火火的熔炉,梦见那些雪白晶莹的碱沙子,梦见那些美丽而勤劳的大姑娘,她们的一颦一笑,勾引起我无限的美好的童年回忆。特别我那个,个子有点矮,但挑一百斤重担的堂大姐,最让人不能忘记的是,她挑担走路时通红的脸蛋,和那一起一伏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