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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  海  涛  声
---- 崖门海战的传说
赵嘉平搜集整理 

       720多年前的宋祥兴二年(1279年)二月初六日发生在新会崖门海面的宋元海战,是宋元之间在1276年临安失陷、宋朝实质已经灭亡之后有组织的抵抗的最后一战。这是一场力量极为悬殊的海战,其惨烈程度令人惊心动魄。此战以宋军覆没、君臣死节、崖门海面浮尸十万而告终。
       本来,在中国5000年的文明史中,改朝换代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因为此战牵涉到两个民族(蒙古族和汉族)和两个政权(宋朝与元朝),所以千百年来备受人们关注,成为长期以来历说不衰的话题。
      700多年来,新会一带留下了不少关于这场海战的传说。就史实而言,这些传说大多缺乏有力的史证,有些更是只流传于人们口头的民间故事,其中有些迷信、荒诞的成份在所难免,我们大可不必太过较真,更无须苛责。因为这些传说,多少反映了人们对历史事件的政治态度和思想感情,人心向背于此亦可略见一斑。
一、黄龙现海
       话说南宋末年临安失陷,谢、全两位太后及小皇帝赵落入敌手后,杨淑妃、俞修容以及益王由昰、广王由昺在文天祥等一班文武大臣的护卫下,沿东海    岸向南迁延,经福建的福州、广东的潮洲和珠江口,再奔广东西南部化州附近的硇洲岛。
       船队靠泊硇洲不久,先前在小横琴岛附近的仙女澳失足落水而受惊的小皇帝由昰的病情急转直下,终于在景炎三年(1278年)四月中不治驾崩。朝廷不可一日无君。丞相陆秀夫、检校少保、枢密使副使张世杰等随即拥立7岁的卫王赵由昺继位。
      四月十七日,也就是先帝归天后的第二天,赵昺的登极大典在硇洲岛淡水村的关帝庙前举行。
      谁料是日天气十分糟糕,乌云密布,北风呼呼,硇洲岛上一片愁云惨雾。参加登极大典的人们心里像塞了一块铅,沉甸甸的令人感到十分郁闷。想起连年的海上征战,小皇帝走马灯似的去位登极,如今元军又大兵压境,硇洲行宫虽然苦苦支撑,但江山何日才能重见天日呢?人们心里都没有个谱。
      帝昺年幼,未黯世事,见到处都是黄底黑字的“宋”字军旗和穿着盛装的人群,锣鼓喧天,号声动地。他显得少有的高兴。忽然, 他想起死去的哥哥和哥哥曾经坐过的龙椅,不禁悲从中来,禁不住从龙椅上站起来往台下走,皇舅杨亮节连忙把他按住。帝昺自此成为中国历史上29个10岁以下的小皇帝之一。
      五月初一的那天,阴霾了多天的硇洲岛上空突然变得日丽风和。早上,小皇帝就与三两宫女和侍臣在海滩上赤足而行,淡淡的晨风吹拂着他的“小裘冕”。正在此时,海上忽然仙乐大作,一股祥光直冲牛斗。波涛升处,只见一条黄澄澄的小金龙自海而出,接着舒舒然离开水面,在晴空中一边跳跃,一边翻腾,一边长吟不止。龙身上的鳞片闪着金光,照得大海一片光亮。小皇帝看得入神,不禁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随行人等都朝着金龙跪拜磕头。金龙舞动了半个时辰,到了小皇帝站立的地方,金光一闪便不见了,硇洲海面复归平静。
      文臣武将得知“金龙现海”的消息,都大为诧异,以为祥瑞,遂于即日改元为祥兴,升硇洲岛为翔龙县,把光复不久的广州城改为翔龙府。朝廷上下一片欢腾。自此,琼、雷、化州各地前来勤王者不绝于途,翔龙县出现少有的欢乐兴旺的气氛。
       一日早上,帝昺正在陆丞相的指导下认真读书,忽然听到行宫外一阵马嘶声。陆丞相急忙召人了解情况。原来是太傅张世杰有急事欲见杨太后,他骑的那匹赤兔马在烈日下跑得大汗淋漓,口渴难忍。来到淡水村西南的山崖下,那马忽然长嘶一声,随即走到石岩前,用前蹄在乱石堆上扒拉了一阵,竟然扒出一个小坑来,只见坑内泉水喷涌而出,汩汩而流,清澈见底。那马于是就着清泉喝了个饱,然后又是一声长嘶,踏着轻松的碎步继续前进。张世杰见了这等奇事,即向太后禀告。
      太后随即命人将那石坑继续深挖成井,加高井壁。并将石井命名为“马蹄井”。
      从此,硇洲岛上的这个马蹄井长年淡水不竭,解决了海岛缺淡水的“老大难”问题,滋润着一代代的硇洲人,淡水村则从此改名为“赤马村”。
二、“宋树”启祥
      在新会区三江镇恒美坊的蛇山嘴,有一个古木参天的思仁公园。公园里有一棵奇特出众的“三合树”,或叫“宋树”。这是迄今为止新会已公开命名的三棵“名木” 中的一棵。
      “宋树”树干粗壮,胸径超过1.14米,要3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估计树龄已达700多年。由于年深日久,风侵雨蚀,树头已经半枯,中间一个大洞足可以藏下几个人。
      人们关爱这棵宋树的主要原因, 除了它死里逃生的光荣历史外,还有其“三木合一”的独特生态。宋树的本体是樟树,虽然历尽沧桑,但仍有一个旁枝生得枝繁叶茂。樟树的主干上攀附着一棵大叶榕,这大叶榕常年叶色苍翠,昂然向上。樟树的分杈上还长有一棵细叶榕,这细叶榕长得树干正直,枝叶婆娑。三棵树合而为一,相依为命,长期以来共同进退,同枯共荣,生死与共, 庇护着一方水土。
       令人感到奇妙的是, 在“奇树” 的后面还有一段感人的“奇事”。
       话说南宋17万军民在陆秀夫、张世杰的统率下,护卫宋少帝赵昺来到新会南面的银洲湖畔的厓山,驻扎停当后,即修行宫、建军屋、造战船、制器械,一心一意与元军抗争到底。
       一日,左丞相陆秀夫率领百十来个将士,分乘几只乌槽船,自厓山沿银洲湖东岸北上视察地形。船过奇石,折入虎坑河,只见河的北面山岳连绵,有如龙蟠虎踞。山上林木蓊葱,有奇气自山后射出,感到这里气势不凡。于是让船停泊岸边,一行人步上山来。
       来到山嘴,只见此地奇石突兀,林木扶疏,清风阵阵,端的是个好去处。转过山嘴,岩石侧有一间龙岩寺。陆丞相信步踱入寺中,一时也不晓得此寺供奉的是何方神圣,便双手合十,顶礼膜拜起来。
      其时已过黄昏。陆丞相等回到船上,士兵端来两个馒头、三条番薯和几片大头菜。丞相草草用过,便和衣躺在船舱中, 舒缓一下筋骨。
      晚风悠悠,灯光如豆。陆丞相想起近年来连年征战,人心动荡。丞相陈宜中力主降元,龙翔府得而复失,文丞相更在五坡岭兵败被擒,唉!不容乐观啊!正在此时,忽闻船头仙乐飘飘,红光闪烁,忙起身前往探视。
       趋前一看,只见船头祥云缭绕,几个仙女正簇拥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女菩萨站在那里,女菩萨的衣着跟日间在龙岩寺所见完全一样。只见她手上托着三株碧绿柔嫩的树苗,口中念念有词:
      大宋开基兮威震四方。元虏侵境兮三宫北狩。
      将士用命兮杀敌保疆。厓山行朝兮同心合力。
      护卫神器兮永放光芒……
      陆丞想知是天后娘娘,连忙跪下请安,并准备将她迎入船舱。天后娘娘一摆手,二话不说,随即飘然而去。陆丞相追赶不及,忽然醒来,只见四野仍是漆黑一片,原来是南柯一梦。他踱出船舱,见船头甲板上果然有三棵树苗,苍翠可爱,知是娘娘所赐。于是立即唤醒随行兵丁,连夜把树苗种在龙岩寺旁。末了还摆设香案,备了三牲酒礼,向天后娘娘告谢一番。
       说来也怪,三棵树刚刚种好,随即开枝散叶,日生一尺,夜生五寸,三树合抱,扭成一团。不日之间就长成为参天大树,浓荫蔽日,一派生机。于是人们把天后娘娘“送”的这三棵树叫作“宋树”。
       消息很快传遍厓山行宫。全军上下振奋雀跃。人们盛传文丞相、陆丞相和张太傅有如这棵“三合树”,得天神助,宋朝江山将会指日光复;于是四乡村民和官兵纷纷前来瞻仰龙岩寺和宋树, 参观者不绝于途。与此同时,各地兵民前来护驾勤王的也与日俱增, 络绎不绝。厓山行朝,一时人强马壮, 盛况空前,再加上此时又传来光复龙翔府的好消息,于是军营内外,士气大振。
       然而,出人意料之外的事突然发生了。祥兴二年(1279年)二月初六下午四时许,蛇山一带天气剧变,乌云滚滚,天昏地暗,接着雷电交加,一声霹雳,把“宋树〞拦腰劈断了。
       现在,人们见到的宋树只是雷劈后慢慢长出的新枝,虽然历经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但宋树仍然巍然挺立,而树头的那个大洞,至今还留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之中。
三、缠龙山桔
       在新会南部崖门口附近的厓山一带的山上, 长着一种叫山桔的小灌木。这里的山桔与其它地方的不同:弯曲的枝干上有一条酷似“龙”的突起,绕着枝干盘旋而上。如果仔细一看,还可以见到昂起的“龙头”,层迭的“龙鳞”,有力的“龙爪”和翘起的“龙尾”,栩栩如生。其它地方的山桔,枝叶虽然与此地山桔没有什么不同,但就是少了枝干上的“蟠龙”。由此,人们给这里的山桔起了个很贵气的名字:缠龙山桔。
      有人利用缠龙山桔枝干弯曲有致,外面曲突缠龙的特点,稍作加工, 便制成了别致的“缠龙山桔烟斗”。据说用这种烟斗抽烟,有一股甜丝丝的山野风味。更加难能可贵的是, 这种烟斗具有过滤尼古丁的特别功能,长期使用亦不致危害身体健康。为此,缠龙山桔成了人们千方百计追求的珍品。由于缠龙山桔长得特别慢,没有一百几十年便很难〝缠〞上〝龙〞。所以搜挖山桔对的人一多,山桔树便越来越少了。
       说起这些奇特的缠龙山桔树,有两段颇为相似的“古”。
(之一)
       厓山行宫建立以后,为求早日光复宋朝社稷,行宫上下,励精图治。一边号令天下兴兵勤王,一边勤力操练兵马,随时准备抗击元军。旬日之间,便拥有兵、民20万,声势大振。
       农历七月,滨海的厓山十分酷热,每日中午时分, 便有一场“对时雨”,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一天,帝昺与宫女、太监等在海边玩耍,海滩上五光十色的贝壳使小皇帝乐而忘返。正当大家玩得高兴,突然来了一场骤雨。
       小皇帝等躲避不及,一个个被浇成“落汤鸡”。小宫女、小太监们吓坏了。心想要是太后知道皇上淋了雨,这责任谁能担当得起?事急之际,有人提议: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等雨过天晴,把小皇帝的龙袍晒干了再回去。此议一出,大家也就依计而行。
       说晴就晴。眨眼间,太阳就从云间露出了笑脸。大家夹手夹脚帮小皇帝脱下龙袍,拧干水,小太监随手就把龙袍往不远处的山桔树上一披,热辣辣的阳光马上把龙袍晒得冒出缕缕“青烟”。
       不一会,龙袍晒干了,但龙袍上的“龙” 却不见了。原来是龙袍晒得热,金龙耐不住,便悄悄的溜到山桔树上乘凉。收龙袍的小宫女回宫心切,一手扯起龙袍就走,并没有理会龙袍上的龙在不在。树下乘凉的小金龙来不及返回龙袍,无家可归,只得继续缠在山桔树上,日子一久,普通的山桔便成了独一无二的〝缠龙山桔〞。
       穿上没有“龙”的龙袍以后,小皇帝就好象伤了元气,整日里无精打采,从此再也交不上好运。祥兴二年(1279年)二月初六,在惊心动魄的宋元崖门海战中,陆丞相终于背着失魂落魄的宋帝昺,跳进了滚滚的浪涛之中。
(之二)
       在宋元崖门海战即将爆发的前夕,垂帘听政的杨太后成了行宫上下最忙的人。
       祥兴二年(1279年)春节过后不久,张弘范、李恒统率的水陆两路兵马已经兵临城下,形势极为严竣,太后每日里都忧心如焚。
       二月初六那天,自早晨起,天空就阴沉得可怕,大战开始之后,战况严重,战情惨烈。到中午时分,元兵攻得更紧,眼看宋兵抵挡不住。中军总指挥张达立即派人用小船将杨太后和陈璧娘接走,迅速向外突围,因为风高浪急,小船在海面上颠簸得厉害。不黯水性的太后和璧娘, 先是晕船呕吐不止,转而因惊吓过度而昏了过去。
       醒来时,太后已经不见璧娘踪影,小船则被风浪吹打到乌猪洋东大虎岛的沙滩上。正不知如何是好,张世杰派来寻找散失将士的士兵发现了她,才慌忙把人救回大船上。
       当太后得知少帝已经殉国时,不禁抚膺痛哭,悲痛欲绝地对大家说:“我不顾生死,万里跋涉来到这里,完全是为了赵氏的一块肉。现在少帝已经不在,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说着,趁众人不备,投海而亡。
       三天以后,有渔民从大海里捞到杨太后的遗骸,运回厓山,停棺于龙王庙前,正待大殓。有人说,杨太后乃一国之母,生前眠干,死后也不能睡湿。但其时已无法找到第二件干爽的滚龙袍,只好把太后身上穿的那件湿龙袍脱下来,晾在龙王庙侧的一棵山桔树上。山桔树感受了龙气,从此那枝干上便慢慢的缠上了一条“龙”,龙头龙尾一应齐备,形状活灵活现。
       后来,杨太后葬在厓山脚下官冲村侧的寿星塘,墓地就在民居与水田之间的平地上,墓地四周的矮墙, 均用当地特产的蚝壳砌成,墓的周围绿树成荫,山川灵气汇聚,故人浩气长存。
       据当地村民说,每年二月十四日前后,一到夜阑人静,人们就会听到寿星塘一带仙乐飘飘,夹杂着阵阵龙吟,令人荡气回肠。
四、义师云集
       宋帝昺在厓山建立行宫之后,当即号令各地州府官员领兵前来护驾勤王,此号令得到广泛响应,先后来到厓山的各地兵民就数以万计。
       最早来到厓山行宫的,是文章都(今新会东南和台山一带)的伍隆起。这伍隆起本是以农为生,厓山行宫建立伊始,他便义不容辞,率乡民数百,携黄米700余石前来勤王。
       接着,家住中乐都(今开平一带)新昌的“骑虎大王”邓荣,也亲率义民2000余人前来效忠。
       未几,新会禄洞(今属鹤山市)的李宗月,捐粮1000余石,带着他经营的几十艘舟船和数百村民、渔民、船工,组成水师前来入卫。
       后来,水南(今江门城区一带)的廖汝楫、香山县(今中山市)的马南宝、黄梁都的赵若榉和凌村(今鹤山市址山镇)的陈元辅、陈英辅兄弟等, 也都先后携粮带钱来到厓山。
       最远领兵前来护驾的是福建连江的赵必迎,这赵必迎乃宋宗室后人,是宋太宗第四子赵元份的第十世孙。在连江被封为建安郡公。1274年,年已50的他奉召领兵来到厓山,他75岁的父亲赵崇橐与之同行。景炎元年(1276年),他被封为建安郡王,官拜广州路府法大参军。正当他踌躇满志要忠心保国之际,老父忽然仙逝,他不得不奉旨去官,葬父母于新会文章都(今罗坑一带)火炉岭苦草迳清水塘。
       当他扶柩离开厓山前往火炉岭时,陆丞相对他说:“元军目下已经大兵压境,厓山危在旦夕。现在库房尚有饷银十万,事急之时难以带到海上,更不能留给元虏享用。郡王乃宋室后人,有朝一日东山再起,这银可资应用。吾已着人将钱装船,郡王就先行将钱运走吧!”郡王无奈,只得含泪离开。
       船队刚过银洲湖,沿金牛头水道准备绕过县治会城时,天色已晚,忽然大风骤起,船队无法前行,只得停船泊岸避风,谁知大风越吹越紧,风力越来越大。船工急对郡王说:“风大浪高,船小钱多,随时有入水沉船的危险。”郡王看看河面上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装钱的木船颠簸不定,险象环生,只好当机立断,命船工顶风冒雨将钱搬上岸边,就地挖坑掩埋。当时,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这里是何方,只好在岸边匆匆插上一条截断了的桅杆作为记号,随即一干人等立即弃船上岸避风。
       第二天早上,台风刚刚过去,郡王便派人前去收拾船只,准备继续起行。船工到河边一看,只见到处大水茫茫,哪里还有船的影子。原来是大水把围堤冲缺了,水淹百里,大风把船吹得无影无踪,埋钱的地方再也无法找到了。
       715年之后,新会有单位在会城振兴三路建楼房,挖地基时,挖至地下3米多深处,赫然发现大量铜钱,在100多平方米的海泥中挖出南宋以前各朝的铜钱达几千斤。人们说,那就是宋元崖门海战时遗下的饷银。
五、白鹇殉主
      杨太后和宋帝昺等驻跸厓山之后,巍峨壮观的慈元殿建起来了,翔龙殿建起来了,30间的行宫和3000多间军屋也建起来了,供官员有司使用的行朝草市则已经完成了土建工程,正在进行内外装饰。厓山上下,一派兴旺景象。
       那天,太后、帝昺和群臣正在举行升殿大典,众人都沉浸在节日般的欢乐气氛中。正在大殿上的小皇帝忽然看见一只白鹇鸟飞进大殿来,在梁柱间轻松地盘旋。身上纯白色的羽毛发出祥和的光彩。他立即大声欢呼:“捉鸟!捉鸟!”众人一声“遵旨”,便围上来意欲把白鹇捉住。
      奇怪的是,白鹇鸟不但毫无惊慌之状,反而在滑翔一阵之后,舒舒然地稳立在龙案上。
      走在前面的国舅杨亮节手急眼快,双手抱住白鹇鸟,举过头顶呈献给小皇帝。
      白鹇鸟在皇帝手上显得很温顺,并不挣扎。小皇帝见白鹇鸟浑身雪白,毛色光鲜,尾长二尺有余,十分漂亮,欢喜得眉开眼笑,爱不释手。
       陆丞相等认为白鹇鸟是祥瑞之鸟,当即启奏皇上敕封白鹇鸟为国鸟,派人将鸟精心饲于宫中。小皇帝自此日日赏鸟,百般逗引,行宫内平添了几分喜气。
       其时元兵步步进逼,形势十分紧张。陆丞相等将所有人马带到海面的一字船阵之中,把行宫、行朝一把火烧了。太后、少帝也匆匆上了位于中寨的帝舟。临行,少帝叫人把白鹇鸟带来。那白鹇鸟正在紫竹鸟笼中跳上跳下,局促不安。小皇帝心情也十分忧郁,往日见鸟即乐的情形再也好景不再。
       祥兴二年(1279年)二月初六那天,天一亮,小皇帝便听见白鹇鸟在笼中惊恐地拍打着翅膀,心里便有点不祥的感觉。到了中午,宋元海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小太监急急脚走进帝舟禀报说:白鹇鸟已经有几个时辰不吃粟不喝水了。小皇帝见此情形,心痛地说:“放它走吧!”
       下午4时许,天空乌云翻滚,阴沉得令人可怕。北风嗖嗖地吹,大雨哗哗地下,一片愁云惨雾,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湖水已经泛红。小皇帝又冷又怕,在帝舟中缩成一团。突然门声一响,浑身湿漉漉的陆丞相铁青着脸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皇上勿惊,如今国事至此,也是天意,现在是皇上和微臣等殉国的时候了!”说着就把卞璧玉玺挂在小皇帝颈上,随即背上小皇帝,走出帝舱。
       来到前舱,小皇帝一眼看到白鹇鸟还在笼中,挣扎着拍击鸟笼,口中悲鸣不止。陆丞相摇了摇头,大叹一声,与少帝同沉于奇石附近的茫茫大海之中……
       后来,有人在海面捞到死去了的白鹇鸟,虔诚地把它葬在厓山之上。
       到了明代弘治年间(1492—1505年), 广东大儒陈献章倡建慈元殿于厓山上,捐资建殿的三江冠带义士赵思仁,深感白鹇鸟的节义,特在慈元殿后建了白鹇冢和白鹇亭,以纪念贞烈殉主的义鸟白鹇。白鹇鸟的故事也从此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六、长眠赤湾
       在深圳市蛇口赤湾村帝陵路侧,有一个深圳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宋少帝陵。长眠陵中的是我国赵宋王朝末代皇帝赵由昺。这帝陵靠山面海,占地面积为500多平方米,帝陵前还有绿化地约1000平方米。墓园里有陆秀夫背负少帝蹈海殉国的石雕,有10米长的宋少帝史碑,有高大轩敞的拜亭,而最为显眼的是位于墓园中央的少帝陵墓。这墓高约两米,墓碑上有“大宋祥庆(兴)少帝之墓”8个阴刻大字。墓堂进深9米,宽5.5米。陵墓内外,都是蓊郁的松柏和碧绿的大青榕,给人一种静谧、庄重和肃穆的感觉。
       崖门与蛇口相距108海里。宋少帝在崖门堕海,为何他的遗骸会葬于远在200多公里的赤湾?
       原来这里有个动人的传说。
       在1279年二月初六的那场海战中,8岁的宋帝昺被陆丞相背着跳海而亡,几日之间, 崖门海面浮尸十万,水道为之堵塞。农历二月,正是北风劲吹之时,帝昺遗骸被西北风吹着向东南漂移。
       其时蛇口赤湾附近有座破旧的天后庙,庙里住着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某日午后,老僧人忽然感到心血来潮,坐卧不宁,便停了功课,信步走向海滩。正在此时,附近海面上有一群海鸥在贴水低飞,嘎嘎而鸣。老僧人循声望去,见群鸥下面有一物浮于海面,漂浮物上发出隐隐毫光,香气缕缕。老僧人感到奇怪,正欲看个仔佃,那物已漂至脚下。一看,竟是一具浮尸。那尸骸身上穿着滚龙袍,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老僧人想起日前传闻的宋元交战的情形,心想此人必是当今皇上无疑。于是立即趋前跪拜。随即将尸骸移至岸上,脱下自己身上的袈裟,盖在少帝身上。群鸥见灵骸已有人照料,遂绕灵骸低飞3匝,飘然远去。
       老僧人转身返回天后庙,叫来小和尚,两人齐心合力,把少帝灵骸移送至庙旁,心想择个吉日好将少帝礼葬。但令老僧人不安的是,这里地僻庙小,没有急应的棺木。如果将少帝草草下葬,又于心不忍。一时之间无计可施。
       正在冥思苦想,忽然听到天后庙那边轰然一声大响,转头一看,那古庙已经坍塌,屋顶的横梁也掉到地上来。奇怪的是,本来并不粗壮的横梁眨眼间越变越大。老僧人心里明白,这是天后娘娘赐给少帝作棺椁的。于是吩咐小和尚把附近村子里的木匠请来,即时动工,制作出一个描龙雕凤的八乘灵柩。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少帝葬于天后庙侧的小南山之阳,并与小和尚恭立墓旁,日夜诵经超度。
       现在,人们前来祭陵时,见了墓旁的一大一小的两棵榕树,也都一一礼拜,说这两棵树就是那两个慈悲的僧人。
七、抗元复宋
       崖门海战之后,元政权对宋室遗裔、宋朝遗臣和宋代遗民恣意迫害,必欲砍尽杀绝,以达到摧毁汉人光复前朝观念的目的。
       俗话说:压迫越大,反抗越烈。所以元初抗元复宋的斗争此起彼伏,一直未有中断过。单在新会,就有邓荣、黎德、何时、赵若榉和林桂芳等人的抗元复宋斗争。其中以林桂芳的举义规模最大,影响最深。
       话说南宋末年,新会的睦洲住着一个名叫林获,又名元(一作玄)辅的人。他曾任琼州太守。崖门海战前已告老还乡,他有个好朋友叫赵必樘,后人追号逊厓,是宋太宗赵匡义长第四子赵元份的第十世孙,官拜上柱国大夫。临安失陷后,他随二妃二王由闽入广,后至厓山,与陆丞相、张太傅等同朝参政议事。海战前夕,赵必樘将身边两个儿子赵良钤、赵良骢交与林获,嘱其带回抚养。不久,海战爆发,赵必樘力战而死。
      林获为保赵必樘苗裔,先将良钤兄弟藏于古井二路里,不久再转匿睦洲的东向和梅大冲一带,并将良钤改名为大奴,良骢改名为二奴,视两人如同己出,悉心抚养。大奴、二奴与林获的三个儿子同衣共食,一家人相依为命。稍长,又一起练习武艺,读书写字。林桂芳(又名宋宦)是林获的次子,身高力大,勇武过人,在兄弟中崭露头角。
       元忽必烈至元二十年(1283年)三月,血气方刚的林氏5兄弟相约举行起义。他们在皂幕山(鹤山新会之间的山岭)西麓的罗旁,聚兵万余,打出抗元复宋的旗号,立“罗平”国,定年号为“延康”。一时之间,四方义勇之士踊跃来投,声势大振。不久,义兵进占新会西部大片土地,直逼新会县治会城,并在今睦洲地方设立县衙,修建粮仓,作长年抗争打算,故今睦洲尚有“衙前街”之旧地名。
       元统治者得悉林桂芳起义,慌忙派万户侯王守信领精兵5万前来新会镇压。由于力量悬殊,林桂芳等抵御不住,义军被元兵打败。林桂芳、赵良钤等惨遭杀害。
       过了80年,到明代洪武初年(1370年前后),林二奴(即赵良骢)的儿子友通恢复赵姓,孙子赵宗逞从睦洲迁居古井霞路,成为霞路赵族的始祖。而林获的后人在迁居本县的林边村之后,也再迁至霞路附近的西头和仕路。由于林家先人对赵家有保全宗嗣之恩,故霞路赵姓村民世称仕路老林为恩公,每逢家祭,必先拜祭恩公,而后才祭祀自家的列祖列宗。这个俗例,一直沿袭600多年,至今不变。
八、浮鹅遗泽
       建安郡王赵必迎葬父于清水塘后,依庐而宅,一心以尽孝道。随即在文章都、平康都和潮居都(均在今罗坑一带)置办田塘宅地,打算在此久居。
       崖门海战刚刚结束时,从崖门突围而出的太傅张世杰等曾停舟台山上川岛,差人找到赵必迎,动员他收拾残部,出主社稷,并乘船前往交趾(今越南)隐匿,积蓄力量,再图恢复。郡王心灰意冷地说:“大宋江山至此,气数已尽,恢复之事,非三年五载能够成功。现某虽为宋室后人,但父孝在身,不宜远行。唉,天不助我,而之奈何!”自此改赵姓为劳姓,隐去名字,遁迹山林。
      后来,郡王的3个女儿陆续长大,先后出嫁。随嫁共拨出奁田24顷。到晚年, 郡王手下只剩得田地8顷。而此时郡王已年届60,膝下无子,想起晚年生活,免不了感到有几分彷徨。
       不久,元配容氏夫人辞世。为延续宗嗣,郡王娶陈氏为继室。62岁那年,郡王竟然得一儿子,名为良韶。一家老小皆大欢喜。唯是高兴之余,想起陈氏母子两人日后的生活,郡王总觉得有点后顾之忧。
      有人建议他,不如取回当年嫁女时送出的那24顷奁田,则良韶母子的生活无忧矣。郡王考虑再三,不忍心这样做。
      又有人向他建议:现今崖门口一带滩涂,还是“鱼游鹤立”之地,既未能耕种,又未有主人,不如将其圈归自己。郡王觉得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于是斋戒十日,焚香当天祷告,叫人造了9只木鹅,放入银洲湖中,任其随水漂流,待3日后看其结果。
      眨眼间已过了3天,郡王派人驾了小船,带着9条石柱,前往崖海之滨寻找木鹅,随即就地立了界柱。按照这9条石柱所示,这块地包括今新会东南一带海滩以及斗门的大沙、横粉等地,占地大约20多平方公里,其中可耕地达47顷, 其余皆为有待开发的滩涂。这块风水宝地,就此划入劳家势力范围,成为郡王子孙累代的“基业”。
       700年后的今天,这块地方已成为丰腴膏美的热土,一代代的劳动人民把这块土地建设成为堆金积银的“海滨邹鲁”。沧海桑田,山河变迁,面貌日新月异, 但当年浮鹅遗泽的石柱,听说在今天的古井镇霞路以及二甲等地还可以寻觅得到。
九、老夫嫩妻
       宋建安郡王赵必迎因父丧而逃过崖门一劫,自此改姓换名,忍辱偷生。3个女儿逐渐长大,大女嫁新兴县西水麦家,二女嫁本县河村李家,三女嫁崖西坑头刘家。元配容氏夫人去世后,郡王便随三女过日子。女儿和刘家女婿均厚道孝顺,郡王便决定将家中仅有的8顷良田悉数赠与刘家。
       协议书写好了,上面写明“田地交与子婿别人不得争占”。当下,郡王将协议书与所有田契均交与女儿执掌。自此郡王在女儿家,与刘家人相处愉快融洽,相安无事。这样眨眼间就过了10年。
       一日,郡王与亲家正在村尾榕树头闲坐,外孙毛普来叫吃饭,郡王随即应了句“来了”,不想那毛普竟然说:“我不是叫你,是叫我阿公。”郡王一听,十分不悦,想到平时这毛普对自己的无礼,莫非其后枕真的有反骨吗?现在已是如此,将来我年纪更大些,不是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了吗?想到这里,便寻了个理由,独自一人回到苦草迳。
      回家之后,气仍未顺,便寻思要想把那8顷田要回来。新年期间,听说女儿要在初四那天回娘家拜年,郡王便心生一计。
      那天,女儿、女婿和毛普来到郡王家,见郡王卧在床上呻吟不止。问起原因,知是已经肚痛了3天。女儿要去请郎中,郡王摆摆手说:“用不着请郎中,就算是请了华陀来也无济于事。我有个办法倒是十分灵验,百发百中。”女婿忙问是何办法,郡王便说:“我往常肚痛,只要拿一沓田契来敷在肚上,便可以立时止痛。田契越多,止痛越快。”那女婿、女儿不知是计,女婿立即爽快地说:“这有何难,你稍等一下,我回家就把田契拿来。”
       敷了田契后,果然〝药〞到病除,不一会儿,郡王便疼痛全无。临走,女婿嘱咐说:“岳父大人年老体弱,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肚痛起来,这田契就留在家里看门吧”。郡王从此便再也没有肚痛过。但膝下无儿的事仍然令他大伤脑筋。
       元宵佳节过后不久,郡王信步来到田间转一转,适逢更仔老陈两个女儿正在田间劳作。郡王记得,这老陈本是南海县人,原住广州沥水巷(今北京路),郡王任广州路府法大参军时他入了郡王府当“走使”(下人),后又随郡王来到苦草迳。陈家有两女,郡王有心要纳其中一个为继室,但不知这两女各人心地如何,心想何不当场测试测试?
       于是郡王装作突然中风,倒在田间路基上面。陈家大女儿见了,停手问:“老爷, 你没事吧?”二女儿即拔腿上田,扶起郡王, 背起就往家跑。老陈看见如此,便吩咐女儿快拿生姜来,要冲姜汁给郡王服用。大女儿拿过生姜,一时不知如何将姜汁榨出来。二女儿二话没说,立即将姜连皮送往嘴里嚼烂,榨出汁来,就灌给郡王喝下。郡王见这二女儿温顺贤惠,且聪明伶俐,心里甚为高兴。
      未几,郡王便向老陈说起续弦之事,老陈当即应允。郡王于是择定吉日良辰,迎娶二姑娘过门。婚后二人相亲相爱,虽然年龄相差40多岁,但却恩爱和谐。不久生下一子, 名叫良韶,活泼可爱,郡王欢喜不已。这便是人们口头流传而历久不衰的“八十公公二十妻,夫妻合共一百齐”的故事。(实际上是〝六十公公十七妻, 合埋未够八十齐。〞)
       良韶4岁那年,已经65岁的郡王一病不起。临终时对陈氏夫人详细交待了田契和协议书的事。
       郡王去世后,三女夫妇亦先后离开人世。那外孙毛普游手好闲,嗜赌好饮,不久便将家财散失殆尽, 随即打起外公那8顷田的主意来。他以为手中虽无田契,但有协议书,要拿回那8顷田也不难。便气势汹汹地来找陈氏外婆。不想外婆不但不给田,还数落他一顿。毛普灰溜溜的,但死心不服,竟告到县衙中来。
       陶知县升堂审案。那毛普振振有词地说:“老爷明鉴,草民手上这份协议书写得清清楚楚:‘田地交与子婿,别人不得争占’。”说着呈上协议书。陶知县一看,果然一字不差,名章齐备,正待判决,陈氏夫人慢慢地拿出另一份协议书呈上陶知县,细声慢语地说:“老爷请看民妇手上的这份协议书,这是先夫当年交给民妇收执的正本,外孙手持的只是副本,正本上写得明白:‘田地交与子,婿、别人不得争占。’文本圈点清楚,敢请大人明断。”陶知县看过正本,的确毫无破绽。心想世上哪有人将田地赠与女婿而不留给自己子孙的,况且这陈氏手上还握有田契,证据确凿,定是这小子不务正业,欲侵占外婆田产无疑!于是猛把惊堂木一拍,大声说:“大胆刁民,竟想侵占寡母孤儿田产!来人啊,将这刁民硬棍打出衙门,将这民妇礼送回家!”
       毛普讨了个没趣,垂头丧气地快步走出衙门,生怕走迟半步会挨一顿打。
十、皇裔春秋
       新会境内三江镇的联和村、新江村、古井镇的慈溪村、霞路村、竹湾、乔林、龙田和沙堆镇的鹅溪村,居住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赵姓村民,总人数不下4万。如果加上新会以外原属新会的赵姓人口,则至少会有7万余人。上述的8条自然村,都是名闻远近的“皇裔村”,他们都是宋太宗赵匡义的后人。
       新会的赵姓,依其始祖不同可分为3支:一支是三江赵姓,一支是霞路赵姓,还有一支是由鹤山迁入的龙田赵姓。
       三江赵姓的始祖为赵良韶。其父赵必迎65岁时去世,留下20岁的陈氏夫人和4岁的良韶。陈氏夫人与幼子相依为命。时元朝统治者屡屡下诏追杀赵宋皇室后人。陈氏怕在苦草迳住久了会暴露身份,遂于1291年携6岁的良韶横渡银洲湖,来到湖东不远的皮子村,投靠谢二门夫人家。次年再迁往三江北面山脚下的“浅坑”。当时,陈氏夫人见这里林木苍翠,水土肥美,山坡草长可以养羊,滩涂水浅可以耕种,于是决定在此立足。710年之后,人们还看到今天叫“羊咩寮”的那个地方,还有一堵先人留下的断壁残垣,据说那就是当年始祖安身立命的地方。
       三江开族90年后,到了明代洪武年间,浅坑的赵族先后分支出“连城房”(今新江村的恒美坊)和“大进房”(今联和村及新江村部分地区)。未久,三江赵姓有人迁居古井竹湾。明洪武中期,祖籍三江的赵士彬由睦洲迁居古井慈溪,遂成慈溪始祖。明宣德二年(1427年)三江的赵士明随母迁居沙堆的那伏村,后来,其子孙再迁居附近的鹅溪。到了南明时代的永历年间(1650年前后),三江东头里赵季勤、赵季义兄弟迁入古井的乔林。而古井龙田的赵姓,则是在清代乾隆年间(1736~1795年)由鹤山县的募房乡迁来。                           
       霞路的赵姓始祖是赵宗逞。赵宗逞的祖父是赵良骢,曾祖为崖门殉难的赵必樘。他们都是宋太宗赵匡义的第四子赵元份的后人。1283年的林桂芳起义失败后,赵良骢世代避居睦洲,到明洪武初年(1370年),赵宗逞的父亲赵友通才由林姓改回赵姓。43年后的明永乐中(1413年前后),赵宗逞才迁居今之霞路村,其兄赵宗远则同时迁居台山的浮石。霞路赵姓开族,至今已有590余年。
       这些皇裔村,都在明代初年开始先后兴建供奉先祖的祠堂,祠堂里往往还陈列有宋代两朝(北宋和南宋)18帝的画像和其他纪念先祖的文物,民间则普遍保存有族谱和家谱,这些都成为团结海内外同胞、弘扬中华民族先进文化的瑰宝,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和旅游观光价值。三江镇的赵建安郡王祠更是目前所发现的全广东仅有的郡王级祠堂,建祠历史近400年,其影响正日益扩大。
 十一、奇石沧桑
       奇石,原是银洲湖东面离岸数丈的一块不大的岩石,高约二三丈,西水大或涨潮时往往没入水中,到了每年的旧历十二月前后, 才可以一睹其“芳容”。宋亡前,此石从来不受人注意。自从1279年宋少帝赵昺沉于此石附迁湖面之后,这石便备受世人注目。700多年来,一直“争说奇石话不休”。
       最早看中奇石的是元朝都元帅张弘范。他在崖门海战结束后不久,便急不及待地命人在奇石上刻上“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12个大字,奇石自此便成了他的“表功石”。其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自然引起人们的极大憎恶。只是这时元朝统治者对宋遗民钳制得很紧,人们敢怒不敢言。于是这12个字便悄无声息地在奇石上保留了200多年,期间能看到题字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在人们的印象中,奇石已同宋帝昺一起沉于茫茫湖水之下了。
       明朝建立以后,人们被压抑已久的的民族情感得到释放,于是有人把奇石的旧案重翻了出来。首先对“镌功奇石”提出责难的是明代福建泉州晋江人、广东提学佥事赵珤(古〝宝〞字, 常有人误作〝瑶〞字)。在明代成化中期(1475年前后),他写了首脍炙人口的《观厓山奇石有感》诗,诗的末两句是“镌功奇石张弘范,不是胡儿是汉儿。”不久, 索性在奇石旁边另一石上刻上这首诗。此诗一出,便掀起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声讨不是胡儿是汉儿的张弘范,其间有些过激的言词甚至把张弘范骂成“汉奸”、“卖国贼”、“侵略者〞,张弘范始料不及的是:死后身价还会不断的升级。
       过了11年,御史徐瑁来游崖门,见了奇石上张弘范的题字和奇石附近赵珤的题诗,怒不可遏,当场就命人找来石工,把张的12个题字铲去。从此, 奇石上再无任何刻字,一直到它1954年被炸毁为止。
       徐御史铲字之后,本打算在奇石上重新刻上“宋丞相陆秀夫死于此”9个字。此事为陈献章得知,他认为这9个字“有臣无君”,不合礼制。转而建议当时的新会知县丁积, 要在奇石上刻上“宋丞相陆秀夫负帝沉此石下”12个字。徐御史则认为这12个字是“先臣后君”,“纲常颠倒”,硬是不同意。这样一来,因争议不下,奇石上刻字的事便被搁置下来。
       一晃又是5年,到了明弘治四年(1491年)十月,户部侍郎、湖北华容人刘大夏与陈献章先生泛舟崖门,来到奇石旁,刘大人问起奇石上刻字的去向,献章据实告知。刘大人又问起传闻有人在张弘范刻字前加“宋”字的事,献章先生直言:“绝无此事,讹传而已!”接着他说了加字之说不是事实的四个理由:一是张弘范并非宋臣,也非宋民,加“宋”字于理不合;二是宋朝官制中并无“镇国大将军”的职衔和谥号,把〝镇国大将军〞与宋朝拴在一起实属不伦不类;三是加字之说并未见诸于任何史籍,查无实据;四是所有文献所记录的徐御史命人铲去的均是12个字而并非13个字。刘大人听了,觉得言之有理,也就一笑置之。唯是对铲字之举略有微词:“将刻字留下来, 让后人看清张的真面目,不是更有意思吗?”
       不想此段历史,竟被后人恣意编造,甚至直接把陈献章说成是加〝宋〞字的大蠢人。陈献章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眨眼间又过了50年。到了明朝嘉靖二十一年,顺德退休知府赵善鸣旧事重提,奏报明世宗, 欲在奇石上重刻“宋亡少帝陆丞相沉此石下”11个字,未得世宗准许。后来,有个陈姓提学建议改刻“宋少帝及其丞相陆秀夫死国于此”14个字,但此时人们对奇石刻字已经失去兴趣,此议亦不了了之,这样一过又是410余年。
       建国初,银洲湖疏浚河道,清理暗礁,奇石终于被炸毁,从而结束了它自刻字以来675年间众说纷纭的历史。
       现在,人们在厓山祠附近岸边看到刻上“宋少帝与丞相陆秀夫殉国于此”13个字的大石,虽然也突兀嶙峋,堪称“奇石”,但其实并非原有的奇石,只是一件代用品而已,那上面的题字, 则是我国有名的戏剧家、诗人田汉在1964年4月间书写, 其后不久刻上去的。
十二、义建祠庙
       建于厓山的厓山祠庙(欲称国母殿)建筑群,以其宏大的规模、独特的造型和丰富的陈设而名闻遐迩。厓山见证了两个朝代的兴替,记录了宋朝君臣忠心保国的浩然正气,其历史文化内涵远胜于它的旅游价值。500多年来,厓山祠庙吸引着几多的大臣官宦来此瞻仰圣贤和缅怀忠烈,几多文人雅士来此访史凭吊和直抒胸臆。可以说,现在新设的宋元崖门海战文化旅游区建成以后,将会成为人们光临新会追忆前贤、指点江山的首选景点。
       现在,人们看到的厓山祠庙共有牌坊、前座陈列室、慈元殿、后寝宫、三忠祠、正气亭、义士祠、余香亭、诗碑廊、白鹇亭、望崖亭等11座建筑物,占地面积达78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2500多平方米。整个建筑群均为宫殿式,琉璃瓦屋面、朱墙,显得古色古香,美轮美奂。
       厓山祠庙的兴建,最早要追溯到明代宪宗成化五年(1469年),迄今已有535年的历史。首先是岭南大儒陈献章向佥事陶鲁提议建“大忠祠”(后改名为三忠祠),祀文丞相、陆丞相和张太傅3人。陶鲁禀奏皇上,得准在厓山原行宫故址上建祠。大忠祠于成化十三年(1477年)建成,正祠3座平列,深20丈,每间宽约6丈,是为厓山祠庙的第一期工程。
       不久,陈献章忽然发了一个梦;一个头戴金凤冠、身穿大红彩凤服的中年妇人,仪态端庄,满脸愁容地立于大忠祠前的石级上,对前来祭祀的陈献章悲声道:“哀家不顾万里跋涉来到这里,原是为了赵家社稷,今竟飘泊无依,真是始料不及啊!”献章知是杨太后,连忙下跪叩拜。正要答话,那妇人却面有愠色地拂袖而去。献章一梦醒来,知是太后因没有居所而不悦。由此耿耿于怀,终日感到不安。
       到了弘治四年(1491年),陈献章陪同广东右布政刘大夏来游崖门,想起太后托梦之事,便对刘大人说了。随后,刘大人奏告皇上,获准在三忠祠侧兴建慈元殿,奉祀杨太后。
       时有宋室后裔三江人、陈献章门生赵思仁听说此事,当即表示愿意捐助全部砖瓦土石和承担建殿全部费用。接着他请表兄吴璋前来主理其事,备料、设计、测量、请工诸事顺利进行。
       不料好事多磨。吴璋忽然遭人诬陷,被拘禁下狱,且案情无端牵涉到赵思仁,致使建殿工程不得不中途停顿。多得陈献章与赵思仁多方奔走,四处斡旋,终于申诉得直,弄清真相,吴璋无罪释放,慈元殿修建工程才得以继续进行。
       到了明弘治七年(1494年),在历经多年的艰辛之后,慈元殿及其附属建筑终于建成。正殿横过3间,进深46.7米,东西两厢各3间,另有碑亭一座,按御准,额殿名为“全节庙”。庙成之日,陈献章已经因病去世。此为厓山祠庙的第二期工程。
       谁知过了30年,巡按御史李美认为官员到厓山拜祭或祠庙维修,均要渡海,诸多不便,于是在圭峰山上另建行宫、行祠,厓山祠庙逐渐废弃。
       李美迁祠之举,备受各方批评,更有人将此事告到巡抚部蔡半洲和巡按侍郎姚泽山那里去。由此厓山祠庙才得以重新启用。未几,新会知县何廷仁于明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间在全节庙侧增建“忠义坛”(义冢),以祀殉国之各地义士。此为厓山祠庙之第三期工程。
       到了清顺治十三年(1656年)七月,清廷为截断广东沿海地区反清力量同抗清名将郑成功、张煌言的联系,特下《禁海令》 。顺治十八年又颁布《迁界令》 ,强迫沿海乡民一律迁至离海岸50里以外,厓山祠庙在迁界范围内,所有人均不得进入。厓山祠庙自此再度被迫废弃。
       72年后的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厓山祠庙奉清廷之命得以重建,并增建头门一座。后来,祠庙几经兴废。到了1940年日寇入侵古井之时,厓山祠庙终于被夷为平地。
       厓山祠庙的第四期工程,亦即最大规模的修建工程出现在建国以后:
       1956年清理故址,挖掘碑刻,增建碑亭;
       1959年重建慈元殿,增建碑廊。
       1979年重建三忠祠,增建天地正气亭和石门楼。
       1983年,新会县政府拨出巨款,并动员旅外乡亲共筹得资金500多万元,将厓山祠庙重修并加以整饰,增建前座陈列室、义士祠、余香亭、白鹇亭和望崖楼,厓山祠庙终于形成今天人们所见到的辉煌景象。
十三、崖门祭玺
       明弘治四年(1491年)冬,已经64岁的广东大儒陈献章陪同广东右布政刘大夏同游崖门,他们在国母殿、奇石一带留连,触景生情,两人都沉浸在对历史的深情缅怀之中,他们吟诵着一首首发自肺腑的诗词,悲壮沉郁,声情动人。他们追忆前尘、感怀兴亡的真情实感, 打动了正在水晶宫里闲坐的南海龙王。龙王连声称赞:好诗好诗!人间有这等才情之人,定非等闲之辈。于是命虾兵蟹将到崖门海面去打听打听。
       虾兵蟹将化作过往客商,到崖门两岸“调查了解”一番,知道其时已经是“山起黄云,沙堤水紫” 的盛世,凭吊崖门的是远近闻名的广东大儒新会陈献章及其密友刘大人。于是立即回龙宫报告。
       南海龙王一听,抚髯笑道:“  卞璧玉玺存放吾处已逾240余年,现在人间龙图已现, 是让它回归人间的时候了。”说完,即命鲨总管从后宫百宝箱中把传国玉玺拿出来,对虾兵蟹将说:“汝等即将玉玺带往崖门,认准吟诗吊崖的陈献章,送回给他,勿误!”
       那虾兵蟹将随即整束衣冠, 手捧国玺, 开了水道, 直向崖门海面而来。
       且说献章先生与友人又一次来到崖门追忆先贤时, 忽见船头不远处浪花四溅,大感奇异。献章吩咐船家将船驶近一看,只见茫茫大海之中,金光闪烁之处,有玉玺浮于沧波之上。献章立即正衣冠,跪在船头,弯低腰欲将玉玺捞起。隐身在玉玺旁边的虾兵蟹将见状大吃一惊:自己一介小小的龙宫走卒,如何受得起将来的真命天子的大礼?岂非要折寿?于是不敢停留,抱起玉玺带回龙宫。
       龙王闻报,心想这陈献章先生为人也太过温良恭俭让了,如此大礼,两个小兵当然承受不起。于是唤过龟丞相和鱼将军,叫他们如此这般,把玉玺送回人间。
       崖海之上的献章先生眼看玉玺即将到手,只是太过心急,以至功败垂成。心想下次若有机会,务必谨慎行事。正思虑间,猛听得前头仙乐悠扬,果然看见玉玺在水中晃晃荡荡,于是踞坐船头,静待最佳时机。
       龟丞相鱼将军见献章先生迟迟未有动静,稳坐不动,也大吃一惊,心想:人说献章先生素来讲究礼律,为何我等前来送玺,他却旁若无人,如此傲慢,该不是冒名顶替吧?想到这里,愤而转身折返龙宫。
       这边,献章先生见玉玺两次浮而复沉,知道自己德行未够,不是受玺之人,只好望海兴叹,叫船家起棹回家。
       龙王听得龟丞相和鱼将军的禀报,将信将疑。心想献章先生不会如此恃才傲物吧!于是决定亲自带玉玺前来看个究竟。
       崖海海面,一派日丽风和。烟波浩渺之中,已经看不到献章先生的身影。南海龙王不禁仰天长叹:机已失,时不再!又不知再过多少时间,玉玺才能重见天日了!自此玉玺仍保管在龙宫百宝箱中,到如今又有500余年。
       近来,不少人都积极提出建议,要将蛰卧海底700余年的玉玺和千只沉船打捞上来,在南海之滨打造一个“海上兵马俑”,还要在厓山附近建一个崖门宋元海战文化旅游区。对此,南海龙王甚感兴趣,正在满怀信心地等待这一时刻的早日到来。
十四、厓山三绝
       宋元崖门海战之后,留下了不少饶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后人以此战为题而创作的文艺作品更是浩如烟海。单说诗词,历代遗留下来的就不下千首,成为人们追怀忠烈、凭吊历史的重要载体。
       在众多的艺术作品中,有一件鲜为人知的号称“厓山三绝”的珍中之宝。
       广东近代著名的诗画家、珠海人苏曼殊,在神游崖门之后,精心画了一幅名为《厓山奇石图》的画 。这苏曼殊(1884—1918年)原名玄英,字子谷,有《苏曼殊全集》行世,其诗画名闻岭表内外。此画一出,以其题材之珍贵、画家的名望和技法的精湛而在业界获得好评如潮。
       有一次,苏曼殊将此画拿给国学大师章太炎看。这章老先生(清同治间—1936年)亦非等闲之辈,乃是清末民初一位赫赫有名的民主斗士,著作等身,名满天下。他一见此画,便爱不释手,沉吟良久,欣然提笔在画面上题写了一首脍炙人口的七律《崖门谒三忠祠》。这首七律的作者是明代遗民、岭南爱国诗人陈恭尹。此诗是厓山诗中出类拔萃之作,诗曰:
       山木萧萧风更吹,两崖波浪至今悲。一声望帝啼荒殿,十载愁人拜古祠。
       海水有门分上下,江山无地限华夷。停舟我亦艰难日,畏向苍苔读旧碑。
       这样一来,这幅《厓山奇石图》便成了汇集苏曼殊的画、章太炎的字和陈恭尹的诗的艺术珍品,因而被誉为“厓山三绝”,此说早有定评。
       当然,人类社会是丰富多彩而又纷繁复杂的。有人不理会上述的定评,硬是另辟蹊径,在报上登文,说“厓山三绝”是指陈献章撰书的《慈元庙碑》 、耻辱石(即奇石)、“白鹇冢及缠龙山桔”!(这不明摆着是‘四绝’了吗?)
       上述两说并存,看来又会演变成一场新的文字官司,但究竟谁是谁非,唯有恭请后人评说了。
十五、金枝玉叶
       在圭峰山永镇山门后面的山谷中,莽莽苍苍的树丛里有一种卓尔不凡的树木,它的树干笔直, 亭亭玉立,枝条向上斜出,叶色墨绿鲜润,一片片的就像由“猫眼绿”宝石雕琢而成。据说此树的脾气也有点“怪”,在圭峰山和厓山上长得枝繁叶茂,但一移种别处,就难见到其“金枝玉叶”的风采了。有人说,这种看起来活像个倒写的“宋”字、农历二月初在树皮上还可看到“龙鳞”的竹柏,既有竹的秀气,又有柏的品格,可以说是新会林木中之一宝。
       说起竹柏的来龙去脉,有一段颇为美丽的传说。
       话说南宋朝廷在新会的崖门兵败失玺之后,250多年间,先后有过“崖门捞玺”、“湖面见玺”、“渔夫得玺”的种种传闻,但那玺却始终无人得到。
       到了明代嘉靖九年(1530年),巡按御使李美以“风波险阻”为由,将厓山祠庙迁至圭峰山,重建行宫和行祠。第二年的二月初六日凌晨,玉台寺高僧一明禅师正带领一班僧众在做早课,钟磬齐鸣,香烟缭绕,好一派清静祥和的景象。
       突然,禅师听到寺后石涧方向传来阵阵悠扬的仙乐,继而一片亮光射来,非月非烛。禅师心中大惑,于是走出寺门前往探视。
       来到乳泉苑前,只见一对金童玉女正手舞足蹈地沿着林间曲径向天线过脉那边走去,一路上笑声不断。金童身上驮着的那个黄绸包里射出耀目的灵光。禅师向四下里一望,只见黄云山上黄云涌动,汾水江中紫气氤氲,北斗星下祥光普照。心想如此祥瑞天象,定必有大圣大贤光临。于是连忙盘腿坐在朝斗石上,双手合十,“阿弥佗佛”起来。
       禅师所想不错。原来这对金童玉女正是南海龙宫中的蟹兵虾卒,专职看管沉于崖门的宋代传国玉玺。这一天,是宋亡252年的“国耻日”。每年的这个日子,少帝赵昺的英灵都要到厓山慈元殿去拜见杨太后。今年,因厓山祠庙已迁至圭峰山, 少帝便首次转移玉步上圭峰山来。那蟹兵虾卒久闷龙宫,早想外出潇洒走一回,又听说圭峰山景色绝佳,便偷偷尾随少帝马队上了山。两人本以为春寒料峭,夜色深沉,山上无人,便尽情玩乐,得意忘形。金童身上带着的玉玺,一直放射出阵阵豪光。不想如今竟被禅师撞破。两人怕天机泄露而受到责罚,不敢久留,遂拔腿往山下跑去。禅师为弄清底细,也紧追不舍。金童玉女跑到圭峰行宫,见少帝一行已先期离开,即解下宫前的白马,两人一跃而上,便朝南面小跑而去。此时,四周被毫光惊醒的猪、马、象、犀、鼠等动物也都跑了过来看动静。圭峰山下,一时变得热闹起来。
       禅师希望追上金童玉女,舒展了年青时在少林寺练就的飞毛腿神行术,快步向前,脚下生风,但说来也怪,他始终赶不上那白马。
       金童玉女来到银洲湖畔,随即翻身下马,把缰绳往身边的木桩上一系,就快步直趋水边。至此,禅师已明白一切,他希望能得到当年陈献章想得而未得的玉玺,便快步上前伸手要捧那黄绸包。谁知此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啪”的一声摔倒在湖边的泥滩上,顿时血气上涌,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那金童玉女听到身后的响声,吃了一惊,只顾分开水道跑回龙宫,仓猝之间,金童腰上的玉玺掉在地上也全然不知。
       天亮了,附近村子一个姓陈的渔民阿伯赶早到湖边捉泥鱼,发现扒在泥水里的禅师,试试还有鼻息,心想定是连冷带饿昏过去了,便立即回家拿来一碗艇仔粥。
      喂禅师吃了几口,那禅师开始有了知觉。恰在此时,身边那黄绸包袱落地处霎时长出一棵小树来,眼看着就开枝散叶,且叶色碧如绿玉,晶莹可爱,陈伯不知是何树,便自言自语地说:“这是什么树呀?”
       朦朦胧胧的禅师觉得口中有又暖又香的食物,便试探着小声问:“是—粥—吧?”陈伯以为禅师是回答他的问题,但听得又不大真切,于是再问一句:“竹柏?”那禅师也糊里糊涂地点点头。
       待到禅师缓过气来,知道这小树是宋代玉玺所化,又惊喜又可惜。于是把小树挖起,带回圭峰山上栽种。因为玉玺落地时倒了过来,所以后来的竹柏长得都像是个倒写的“宋”字。自此,银洲湖、崖门再也没有了宋玺的踪影。而经过这次“第二次失玺”的变故,圭峰山上的行宫、行祠也于不久便搬回厓山去了。
       现在,人们上圭峰山,除了看到那独特而可爱的竹柏外,还看到山脚至银洲湖边的猪山、马山、犀山、象山和鼠山。至于那白马,就成了今天的天马山,那系马的木桩,由于有了灵气,至今已枯木逢春,长成一棵树冠达一公顷的“小鸟天堂”巨榕了。
       2005年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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